《飞虎月亮花》发布会上。

  南方都市报讯 安晓芬是谁?如果你关注过《小时代》——这部几乎让60、70后与90后的代沟深过马里亚纳海沟,甚至要撕裂地球的青春偶像片——你应该会记得这个名字,她是《小时代》1、2的制片人,她为了这部电影卷入“史上最激烈”的网民大对决之一。谈起这段并不久远的“往事”,安晓芬向南方都市报记者坦言,“褒也罢,贬也罢,它就在那里,我们直接面对就好”。

  安晓芬,大盛国际传媒总裁,业界知名制片人。现在她已经离开《小时代》、《叶问》这些曾让她在电影界立足的“摇钱树”。常言道,大树底下好乘凉。没有了《小时代》和《叶问》,安晓芬还能在现今“烈日灼人”的电影市场中,及时找到下一片“阴凉”吗?近日,南都记者带着这样的疑问与安晓芬展开对话。聊起拍电影,安晓芬的语气总是有些小心翼翼,做财务出身的她,坦言自己“看电影不多,我就是一个普通观众,我觉得我喜欢的(电影),观众也会喜欢”。她的目标还有,做一个不赔钱的制片人和投资人,“至少到现在,我基本没让投资人赔钱”。 统筹:南都记者 方夷敏 采写:南都记者 许嘉 实习生 唐文隽

  A  退一步

  退出《小时代》和《叶问》系列,是因为……

  《小时代》1、2与《富春山居图》、《私人订制》一起被有“中国版金酸梅奖”之称的“金扫帚奖”评为2013年度最令人失望影片。作为制片人,安晓芬还是用手机发去了“获奖感言”:“《小时代》1、2是2013年饱受争议的电影,无论褒贬,我会从中吸取营养,督促自己去做更好的电影。”

  南方都市报:今年“金扫帚奖”,你发了条短信过去,当时是什么情形?

  安晓芬:程青松(金扫帚奖创办人)跟我也是朋友,当时他邀请我去参加。我说如果《小时代》3、4还是我做,我可以到场,但3、4不是我做,我说什么都不对,会给人家起反作用。人家是新接的电影,不要影响人家。但既然已经获奖了,你又不能不没有个态度,我就说给你几句话吧。

  南都:好多人得了“金扫帚奖”,不会回应。

  安晓芬:它是一个存在,就像《小时代》获得了极大地关注。受关注,褒也好,贬也好,它已经发生了,不可能否认它,(而是)我们要怎么面对它,那时候和周黎明挑起来的“口水战”也是。我(的电影)是给你看的,给你打造的,你满意我就心安理得;至于我没有给他打造,他不满意我无所谓,因为他不是我的(目标)观众。

  南都:为什么后来《小时代》没接着往下走?

  安晓芬:我们版权刚买到手的时候谈过——— 还没有做这部电影的时候,我们跟2、3的版权拥有人谈过。他们擅长做电视剧,我们擅长做电影,他们做电视剧我们投资,我们做电影他们投资。大家互惠互利,但是他们不同意。他们觉得我们手里有一本书,他们手里有两本书,他们跟我们合作就吃亏了,所以就没有谈成。

  南都:《小时代》还是做出了蛮大的反响。

  安晓芬:他们要控制,请我当制片人是挂名的,不能主导。他们从里面看到巨大的名利、利益。一定要自己拥有。

  南都:《叶问2》当时也很成功,甄子丹也是往上走的趋势,这个系列为什么没有做下去?

  安晓芬:当时《叶问2》打造成功了,主创想做3,我给坚决否认掉了。因为当时行业里头太多山寨的作品,如果当时没有《叶问前传》、“终极叶问”(《叶问:终极一战》)那些作品把这个品牌都搞坏了,我们打造1、2、3、4是没有问题的。

  B  生意经  “我拿数字说话,算过了账,电影才可以做”

  安晓芬此前宣布,未来三年大盛国际将在类型创新上发力,推出20部电影,主打女性题材、中外合拍和3D魔幻。今年将拍7部新片,包括进军春节档的《钟馗伏魔》,以及由陈国富监制的现代魔幻片《她的亡命之徒》、《飞虎月亮花》,以及《我是女王》、《迎男而上》、《头等舱》、《只谈情,不说爱》。

  南都:大盛国际寻找项目的规则和眼光是什么?

  安晓芬:我不是一个专业人才,不是主创不是导演,我就把自己定义为观众。我看电影也不多,我就是一个与大众融为一体的普通观众。我也有小孩有家庭有事业,我觉得我喜欢的观众也会喜欢。我喜欢我就会拿去影响周围的人,首先看看小孩,看看我的同事朋友(的反应),得到反馈时才决定做不做。当大家一听这个名字题材就很兴奋,我就知道这是观众也会喜欢的;我拿到一个题材很喜欢,反复跟他们讲是什么,人家还不知所云,我就会放弃。

  南都:大盛出品的作品好像女性色彩会强一些。

  安晓芬:会,文如其人,但是我也打造了《叶问》那么男性肌肉的作品。

  南都:你从做财务出来一直做制片,与陈国富这类原来做创作又做监制的人不一样。

  安晓芬:我做制片人和我的经历有关系。电影产业的方方面面我都做过一圈,从源头做到终端,从终端又做回源头,真的是制作方面、宣传发行、影院建设、影视基地、广告公司、电视剧、报纸,这一圈我都了解。我做过影院,会知道影院经理的排片规律是哪里来的?观众喜欢什么?心里非常清楚。这么多年就被数字熏陶出来的,一看脑子里就有一个天然反应,所以我会更理性,当然也有感性。我会拿数字说话,算过了账这个电影才可以做,算不过账再好都不要做,(或者)暂时不要做。如果赔得血本无归,不要说养活这些人,生存都成问题。而且这个行业又特别现实,你赔一部两部,没有人再理你了,跟导演是一样的,三部赔了市场就把你淘汰,没有投资人敢投给你。制片人也一样,三部片赔了,你眼光不行,谁敢拿大把的资金交到你手上?

  南都:现在你没有赔过钱吗?

  安晓芬:《飞越老人院》赔钱了,赔的很少。但这个不是我主动做的,是投资人拿钱让我做的。人家让我做的定制电影,我自己也赔——— 我没赚钱就赔了,一年薪水也赔掉了。但其他(电影)都没给投资人赔钱,这是我对自己的要求。

  C  出去谈  面对好莱坞,小心翼翼

  在第四届北京国际电影节上,安晓芬携手两位来自好莱坞的电影人亮相,一位是《碟中谍》制片人葆拉·瓦格纳(上图左),一位是编剧娜奥米·芳娜(上图右,杰克·吉伦哈尔之母,金球奖最佳编剧)。她们正在合作《飞虎月亮花》。

  南都:北京国际电影节上有人称,中国进口片份额或将于2017-2018年进一步放开,大家就很担心的样子。

  安晓芬:我觉得除了看超级大片以外,中国观众还喜欢看跟自己相关的本土的(影片)。让自己引起共鸣的,让自己哭一场笑一场的,跟自己相关的题材,还是受欢迎的。从近几年小清新、喜剧电影获得成功可以看出来,只要是我们自己的生活,自己的喜怒哀乐,品质好,就能让观众接受。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自己迅速变得强大,但很多公司能不能生存,就要看怎么拍出来让观众喜闻乐见的电影,这是我们要做的功课。

  南都:对于目前一些合拍片你怎么看?

  安晓芬:有种担心。合拍应该是真正意义上的合拍,从创作剧本、导演、到演员人选都是双方共同的选择,你可以跟他们真正地融合来做一部电影。但是很多的大题材,中方公司跟他们合作的时候一点话语权都没有,只不过给人家提供了点钱而已。美国的好莱坞电影也是80%的赔钱。我希望我们也不要仓促地跟人家合拍,沦为好莱坞的又一个“大钱包”,然后被洗劫一空,把你市场拿走了,你的钱也赚不回来。好莱坞在其他地方也有这样,好莱坞电影资金是成问题的。

  南都:大盛在出去谈合作这方面做得怎样?

  安晓芬:先去学习人家的规则,弄懂了再去谈合作。如果什么都不知道——— 电影里的合约特别多,可能每一个合约都有陷阱,不光你拿不上钱还摊上无数的官司,我觉得特别可怕。就像国内一样,每部电影下来都有上千个合约,包括跟每个人的合约、器材的合约、投资的合约、发行的合约……有上千个,不小心就掉进了个陷阱,国际的就更复杂。我们也是小心翼翼。

  南都:这么多合约都要你过目吗?

  安晓芬:是啊,剧组里面的我就不过目了,比如说演员,群众演员,场景合同我不会管,主要的演员、主要的主创包括投资、发行我就会。

  关于新片《飞虎月亮花》

  “飞虎队”题材近年引来颇多关注,包括汤姆·克鲁斯、吴宇森都有此类作品在酝酿。大盛国际日前则宣布投资制作改编自同名传记小说的《飞虎月亮花》,安晓芬向南都记者表示:“我比较关注自己做的事情,不太关注外部的。”她2009年看到小说《飞虎月亮花》,非常感动,花了160万买下改编版权。小说讲飞虎队成员与中国女护士发生的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,“我觉得应该放到大银幕上,应该很多人会喜欢。”

  “我想拍战争爱情片,通过普通人的视角来看那段历史。”安晓芬表示,买下版权后,她请了四五个编剧一直在写剧本,但是“怎么写都不对”,一直在寻找适合的方向,“真的写到大人物还是还很敏感,不能过。像陈纳德,不会涉及。”目前,娜奥米·芳娜正在撰写剧本,预计7月底完成。据媒体此前披露,《飞虎月亮花》投资将超过2亿元人民币。安晓芬表示有美国投资,但还是以中方主导,“我们已经立项是国产片,但是有很多美国的公司感兴趣。”影片将于2014年底正式开机,档期则将在2015年底或者2016年初。